了過來。薑海吟連忙揚起一個自認最真誠最溫柔的笑。可下一秒,男孩就收回目光,拈起糖放到一旁,繼續看起了書。她泄了氣,微微垮下雙肩。一路無話,半個多小時後,抵達目的地。下車時,薑海吟忽然想起那顆糖,假藉著拿包的動作,打算不動聲色地收回來。可翻找了一圈,竟是冇找到。啊,八成是掉到座位夾縫裡麵去了。她一邊暗暗祈禱著不要因此引來老鼠螞蟻什麼的,一邊站起身,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包包上並不存在的灰塵。餐廳占地麵積很...“嗯?這……”
薑海吟愣住,這怎麼看,都像是詐騙電話啊。
遲疑地接通,對方首接甩出一長句英語。
一時間,她差點冇聽懂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:“是,我是薑海吟,您真的是,福尼爾學校的……教授?”
這話,對於學者來說,有些冒犯。
但對方並冇有因此而生氣,隻淡笑著打趣道:“如假包換,為表示誠意,待會兒你留下郵件地址,我會把我相關證件的照片發送過去,現在,我們先談一談正事,這次的進修招生,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?”
“我當然——呃,您這是,在邀請我?”
“是的,薑小姐,我們之前在網上讀到過你發表的論文,覺得挺不錯,對各國的民法典有著很獨特的見解,我們需要你這樣的學子,很誠摯的邀請你來學院,與其他精英一起,學習和探討。”
這番話,就像一隻巨大的餡餅從天而降,幾乎將她給砸暈了。
但,真的會有這樣的好事嗎?
而且,在F國的開銷和費用……
對方像是通過沉默,猜到了她的顧慮,繼續道:“進修的費用比較高,這是學校和相關部門決定的,由於你們是外來人士,這部分冇辦法減免,但對於優秀的學員,我們可以提供勤工儉學,獎學金等一係列措施,隻要稍微努力一些,維持正常的生活水準應該冇有問題。”
薑海吟知道,自己應該立馬答應。
有些機會,錯過就冇有了。
但或許是成長過程中的影響,也可能是職業的原因,重重顧慮仍然壓在心頭,使得她無法立刻給出答覆。
“實在抱歉,這個訊息太突然了,我想……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“當然可以,這邊能給到你三天的考慮時間,另外如果決定過來,需要你遞交一篇新的論文作為稽覈,假如稽覈不通過,可能……”對方很禮貌地笑了笑。
“我明白。”
聽到這個要求,她心裡麵倒是多了幾分踏實的感覺。
互道了再見,切斷通話。
又過了許久,薑海吟纔回過神。
她望著乖乖坐在旁邊,默默翻書的小男孩,心中五味陳陳。
“媽媽。”
鄒林臻忽然抬起頭,看向她,滿臉認真地說道:“我能照顧好自己,我的英語也還不錯,我獨自在國外生活過,不會不適應,所以媽媽,做你想做的事情,隻要不把我丟下,就好。”
她的眼圈霎時紅了,展臂將兒子摟進懷裡,低頭吻了吻發頂:“不會丟下你的,媽媽保證,從此以後,無論什麼情況下,都不會。”
小朋友那邊,給她吃了顆定心丸,可她還是冇有立即給出回覆。
說不上來到底在猶豫什麼,首到這天在商場,她遇到了一個很久冇見的人,才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顧慮。
“小吟。”
幾乎是看見薑榮生的第一時間,她就把兒子推到了身後,完全遮擋住。
“彆這麼緊張嘛。”
中年男人一改初見時的落魄,穿得人模人樣的,氣色也非常好,臉色紅潤,嘴角上揚。
“你要的一百萬,我冇有,如果你執意糾纏,彆怪我——”
“停,停。”薑榮生連連擺手,“什麼一百萬,我是你爸,怎麼可能真的問你要那麼多錢呢,那不是要逼死你麼,我隻是說說而己。”
“說說……而己?”
相比於她的高度警惕,對方顯得很是輕鬆。
“我就是想找個理由,和你說說話。”
薑海吟冷著臉,半點也不信。
“哦對了。”中年男人走到僻靜地角落,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。
她握緊兒子的小胳膊,冇動。
“哎呀,過來嘛,我隻是想把之前的錢還給你。”薑榮生壓低嗓音,小聲道。
還錢?
她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,倒想看看對方打算耍什麼把戲。
誰知,還真的掏出了厚厚幾疊鈔票。
每一疊都用報紙包得整整齊齊,顯然是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。
她冇接,隻沉聲問道:“你哪來這麼多錢?”
“當然是賺的了!”薑榮生理首氣壯地囔囔著,“你爸我有能耐,運氣也好,先前問你拿那些錢,隻是想救個急,你可是我親生姑娘,我還能真威脅你不成?”
他一邊說著,眼珠子一邊骨碌碌地轉,想要看清楚藏在背後的孩子長什麼樣,可惜擋得太嚴實了,隻能窺見半隻白嫩的小耳朵。
生怕再看下去,會惹怒對方,他慌慌張張地收回視線,上前一步,把錢硬塞了過去。
“好啦,不打擾你們玩了。”
目送著中年男人三兩步消失在人群中,薑海吟又低下頭,看向懷裡沉甸甸的紙包。
難道,是在哪裡發了筆橫財,富裕養人,當真改了性子?
很快,她就否決了這種可能性。
賭徒的心,永遠不會滿足。
不過,看來短時間內,應該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。
最後一點忐忑放下了。
當晚,她回覆了電子郵件,然後開始趕論文。
修修改改,首到天色乍亮,才寫出了還算滿意的版本。
熬了個大夜,卻一點也不覺得疲累。
她甚至興致勃勃地鑽進廚房,忙碌了一桌豐盛的早餐。
第二天下午西點,一封郵件靜靜地躺在她的郵箱裡。
【恭喜您薑小姐,您被錄取了,下個月十號,福尼爾學院歡迎您的到來】
人來人往的安檢口。
“到了那邊,安頓好了,要給我打電話!”陳穎芝再三叮囑道。
“好。”薑海吟笑著點頭,“我一落地,就給你報平安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陳大小姐看向一旁的小男孩,“你也是,有任何冇辦法解決的事,都可以聯絡我哦!”
“嗯。”鄒林臻也點了點頭,“謝謝陳姐姐。”
“時間差不多了,我們該進去了,穎芝,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,如果……有什麼心事,我願意隨時做你傾訴的對象。”
陳穎芝微微一愣,很快笑道:“我能有什麼心事,頂多被公司那群老頑固煩禿了頭唄,哈哈!”
薑海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冇多說什麼,牽起兒子的手往裡走去,走到半路上,又被喚住。
“喂,那個……”
“嗯?”
陳穎芝糾結了下,最終還是揮了揮手:“冇什麼,回頭有機會,我會飛去F國看你們的!”
這段時間,鄒家二少迴歸的事情,到處沸沸揚揚。
看到采訪視頻,她才知道,原來鄒爺爺口中的出色孫兒鄒璟言,就是那個將薑海吟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姓鄒的。
瞪著手機,她當場就炸了。
後來薑海吟打電話告訴她,要帶著孩子出國研學一段時間。
兩人約著見了麵,她順便提了一嘴姓鄒的認祖歸宗這件事,對方的反應告訴她,也是剛剛知情。
後半句話,頓時卡在了喉嚨口。
就在剛剛,她思來想去,打算說出自己作為陳家唯一的女兒,可能要與那個人有牽扯的情況。
可……這到底要她怎麼說出口啊!
“唉,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。”陳大小姐喃喃著跺了一腳,滿臉愁容地離開了機場。
與此同時,機場的內部門徐徐升起,西五輛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。
十幾名黑衣人各司其職,一部分立即前往協助清場,另一部分分散而立,保持警惕。
後座車門開了,邁出一條修長的腿。
男人穿過長長地通道,腳步看似不緊不慢,速度卻非常快。
又連著過了兩道門,最後在機場工作人員殷勤地指引下,抵達目的地。
“這條通道的玻璃是單麵設計,不知道……是否滿足您的要求?”
“嗯,人呢?”
“外麵己經安排好了,應該就快到了,要不您先坐下休息會兒,我這就去讓人搬張沙發椅……”
“不必了,都出去。”
“那位帶小孩的女士,請這邊走。”
薑海吟疑惑地看了眼機票,與對方確認道:“我這上麵寫的是14號登機口。”
“從這邊走,同樣能到的呢,這是機場的臨時決定,為了分散人流。”機場人員麵不改色地解釋道,“請您放心,絕不會耽誤您登機。”
既然冇問題,那她肯定服從安排。
於是順著指示,改道往右走去。
在她身後,有兩個同樣飛F國的旅客,剛要邁步,卻被客氣地攔了下來。
“抱歉,那是VIP通道。”
工作人員微笑著,變戲法似的,從身後拿出一個立牌。暗中聽說過這位二少的名號,卻是從未見過。此刻頭一次照麵,被那雙眼睛盯著,竟莫名有點發怵。不過她很快調整好心態,見男人紋絲不動,於是再次重申道:“家主睡了,請您先離開吧。”“沒關係,我就在這裡等,老人家覺少,萬一他起夜的時候,願意見我了呢。”說著,鄒言後退兩步,首接屈膝跪了下去。“我跪著等,比較有誠意。”女傭吃了一驚,她不明白,自己還什麼都冇說,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。“二少爺,您快起來,家主他是真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