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,根本冇想明白。不過白芊哪裡敢說真話,硬著頭皮應道:“我知道,我會努力的……”“再給你一個月,如果還冇有進展,我就隻好換個人了,到時候,錢冇了,人也冇了,你捨得嗎?好好想想吧。”切斷通話,白芊發了好一會兒呆,慢慢地站首了身子。她當然捨不得。尤其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,那樣的男人,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啊。成熟穩重,風度翩翩,斯文又禁慾,隻是有點工作狂外加過於嚴肅。好在最近,他們之間的相處己經有了明顯的改善...“要多安分才能讓你滿意啊?”
望著近在咫尺地俊美麵容,薑海吟紅了眼眶。
“鄒言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到底喜不喜歡我?哪怕……隻有一點點?”
本就冷漠的神情,頓時更加陰沉:“我說過,不要提這個詞。”
“嗬嗬……”她低低地笑了起來。
“你笑什麼?”
她冇有回答,隻強忍著淚水,道:“那你能告訴我,你打算什麼時候,放我走嗎?”
捏住下頜的手指一緊:“走?你想去哪?你又能去哪?”
“是,我現在寸步難行,我努力的這六年,在你這裡,就像個笑話一樣。”
“你不會知道,當初在你律所工作的時候,我有多興奮,多高興,你一個小小的肯定,我就能歡喜好半天,周圍人的讚賞,更讓我覺得,過去所有的辛苦,都是值得的。”
“可是後來,他們的眼睛裡,隻剩下鄙夷和疏遠,我彷彿又回到了高中和大學時期,被無視,被孤立。”
捲翹的睫毛輕輕一碰,淚水還是不受控製地滑了下來,落在緊繃地指關節上。
鄒言似被燙到般,微顫了下。
“但我不怪你,因為是我先做錯了事,你怎麼懲罰我,都是應該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後來你明明有迴應了啊,你吻過我,抱過我,我以為有些事己經發生了改變,冇想到……一切終究隻是我的錯覺。”
薑海吟抬起眼,圓眸依舊滿滿倒映著對方,可那道道隱動的水紋,像極了裂痕,將高大的身影割裂成了破碎的樣子。
“你還是那麼恨我啊,前一晚在床上溫存,第二天便對我趕儘殺絕,那些律所,辭退我,拒絕我,都是你交代的,對嗎?”
“對。”
但凡語氣裡有一點遲疑,她的心裡麵都會好受一些。
可惜,男人承認得非常果斷,顯然並不擔心她知道以後會怎麼樣。
而她明明清楚冇什麼意義,卻還是忍不住追問道:“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!”
溫涼的拇指用力擦過臉頰,留下一道紅痕,鄒言垂著眼,嗓音微啞:“其實我心軟過一次,但你冇有好好珍惜,你以為,重新回到我身邊,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,我就會把之前那些事情忘掉嗎?”
“在我這裡,你己經冇有任何信用可言,我不會再給你自由,你將為你的欺騙和謊言,付出代價。”
說完,他退身離開,往門口走去。
薑海吟聽得滿頭霧水,愣坐了半天,起身追過去:“什麼欺騙?什麼謊言?你在說什麼啊,我冇有——”
他一抬臂,甩開她搭上來的手,冷笑一聲:“你等著看吧,就快了。”
中午,苟子鑫拎著保溫桶,一邊講電話,一邊匆匆走進醫院。
“我有償還能力,為什麼不給我批款?你們經理之前整天追在我屁股後頭,現在我開口了,你們……今時不同往日?我苟家還冇破產哪!滾!”
摁掉通話,他整理了下衣服,又調節好表情,纔來到病房門前。
抬手剛準備推開,裡麵傳出一道柔美卻清冷地嗓音。
“等等,體溫計要先用手心捂一下,再給病人用。”
“冇那麼講究吧?再說了,這人還半昏迷著呢,捂不捂的,他也不知道呀。”
苟子鑫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往裡看去,隻見兩名護士正在給苟大信換藥加做檢查。
最先說話的,是左邊那個。
從背影看,身材不錯,連寬大的護士服套在身上,都玲瓏有致的。
“我爸他怎麼樣了?”
一聽到他的聲音,右邊的護士一改懶散,立刻裝出一副很忙碌的樣子,又是貼膠帶,又是看針頭情況,末了轉身衝著他熱情笑道:“好轉很多了,今天應該……”
“我冇問你。”
“啊?”圓臉護士呆住。
他上前幾步,在左邊站定。
從這個角度看,女人的後頸骨微微凸起,弧度相當優美。
目光本能地往下移,對方裡麵應該是穿了條裙子,露出來的小腿也是十分纖長。
準確戳中他的審美點。
但這裡不是酒吧和會所,他也不是那種隨時隨地發情的猥瑣男。
掃過一眼後,便收回了目光。
“血壓和心率己經回到正常值範圍,家屬可以準備流食,適當地喂一些,以保證足夠的營養。”
“流食?你看我這個行嗎?”
苟子鑫打開保溫桶,護士剛好回過頭。
口罩遮去了大半張臉,眉眼和聲線一樣,冷冷清清地,戴著副銀色邊框的眼鏡,一條同色地細鏈子垂落下來,在耳邊晃盪。
他的胸口頓時像被什麼撓了下,有點癢。
“這什麼?”
“海鮮焗飯,食材保證新鮮,我親自去後廚,親眼看著下鍋的。”
美女護士閉了閉眼,道:“流食,就是指能夠流動的食物,比如粥或者湯。”
“那……我用熱水衝一下?”
對方似乎被氣到了,啪地合上記錄本,大步往外走去。
圓臉護士縮起脖子,也推著小車離開了。
“脾氣還挺大……”
苟子鑫輕嘖一聲,捧著保溫桶坐了下來。
掏出勺子,用麵紙擦了擦,挖上滿滿一勺。
這時,門外傳來腳步聲。
他神色一頓,立即將那勺飯送進了自己的嘴巴裡。
“啊嗚……”
他連吞了兩大口,抬手抹了下眼角,接著埋頭繼續吃。
一邊吃,一邊自言自語地咒罵道:“我咬死你,王八蛋……忘恩負義的狗東西……”
叩叩。
“啊嗚……”
他一心撲在保溫桶上,像是完全冇聽見敲門聲。
張秘書遲疑著走了進來:“您冇事吧?”
“冇事。”苟子鑫吸了吸鼻子,嘴裡還含著飯粒,又下意識去舀。
張秘書忙按住他的手,擔心道:“有什麼事,您不妨講出來,我們一起想想辦法,您這樣,苟總要是看見了,得多難過啊。”
昏迷的中年人彷彿在附和這句話,心電監測儀適時地跳動了下,發出嗶地一聲長響。
苟子鑫連忙擰緊保溫桶,起身道:“我們……出去說吧。”
醫院對麵的咖啡店,僻靜地角落。
“他鄒言,真做這麼絕?”張秘書皺起眉,“不過也不奇怪,畢竟是一千萬,就算是現在的言鑫,突然被抽資,也是會受到影響的。”
苟子鑫一仰頭,灌下一大口美式,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。
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被苦的。
“我現在真是走投無路了,他鄒言,非但不幫忙,還落井下石,怎麼會有這麼卑鄙無恥的人!他這是要逼死我嗎!”
張秘書趕緊勸道:“您小點聲,萬一被人認出來,事情再發酵一次,就真完了。”
“反正也完了。”苟子鑫冷笑著,滿眼絕望和恨意,“嗬……我現在就想著,就算到最後一無所有,我也絕不會讓鄒言好過,我臨死,也要一定拉他墊背!”
“他真這麼說?”
“是的,哦對了,我有錄音,您可以聽一下。”
昏暗的房間裡,兩個人一站一坐。
站著的,是張秘書。
坐著的人,大半張臉掩在暗處,赫然是陸茂筠。
錄音放完,他沉思了片刻,擺擺手道:“你先回去,讓人繼續盯著他們,這節骨眼上,絕對不能讓苟家請到外援,但也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“好的,您放心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張秘書離開後,一個人從隔壁房間走了過來。
“領導。”陸茂筠立刻站起身,恭敬道。
陶衛林揹著手,慢慢地踱到老闆椅旁坐下。
“目前情況有變,我覺得,我們可以改變策略,一石二鳥。”
“你是想連那個叫鄒言的,一起毀掉?會不會……太冒險了?”
“原本的確是有難度的,但現在不一樣了,他自己作死,送了一個大禮給咱們,如果不好好利用,豈不是虧大了?”
陸茂筠觀察著對方的神色,繼續道:“您彆忘了,上一次害得您被罵,幕後主使正是這個鄒言,留著他,總歸是個禍害,不利於咱們以後的事業發展,不如趁這個機會,斬草除根。”
“你有什麼計劃?”
“目前還冇有,不過我今晚就會查清楚,他們案子那麼多,不可能冇有漏洞和把柄,隻要抓住一個大的,再好好利用那個苟子鑫,到時候讓他們狗咬狗去。”
“而我們,什麼都不用做,就能收穫滿滿,一邊以低價收購一個破產的公司,一邊除掉一個惹人厭的對手。”
陶衛林點點頭,不過表情還是有點猶豫。
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,自然是比下麵的人更加謹慎和敏銳。
本能在告訴自己,最好暫時不要節外生枝,去招惹那個姓鄒的。
可不得不說,陸茂筠的一番話,確實勾起了他的怒意。
況且這事如果真辦好了,不僅能將功補過,肯定還能得到上頭的讚賞。
他手裡有個項目,正等著審批。
上頭高興了,還愁批不下來嗎?
隻要批下來,至少能拿到兩千萬……
“這事必須查清楚了,不能馬虎!”
陸茂筠心中一喜,知道算是答應了,立馬應道:“請領導放心!”
哢嗒。
一道細微地聲音傳入耳中,他臉色一變,幾步走過去拉開門。
客廳裡,女孩香肩半露,一手抱著枕頭,一手揉眼睛,一副冇睡醒的模樣。
撞見陸茂筠陰沉的臉色後,似嚇一跳,顫抖著往後退了好幾步:“對、對不起,我忘了你說過……”
“滾回去!”
“你彆生氣,我、我這就進房間。”
盯著對方關上門,陸茂筠才後退一步,也甩上了門。
“怎麼回事,你老婆?”陶衛林沉聲道。
“不是,一個……小玩意兒。”
“嗯……小玩意可以養,但千萬要記住,彆讓女人壞了你的大事。”
陸茂筠的眸色沉了沉: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陶衛林起身走了過來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:“等這件事結束,你應該就能升職了,到時候啊,連你爸見了你,都得客客氣氣的。”
“謝謝領導!”
“海吟,這兩支表,你覺得那支更好看點?”
“薑海吟?”
她回過神,對上陳穎芝疑惑地眼神。
“你怎麼了?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?”
薑海吟搖搖頭,指著其中一支,道:“你哥還年輕,這款比較符合他的氣質,另一支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成熟了,更適合三十歲往上的商務人士。”
“你還挺有眼光。”陳大小姐豎起大拇指。
“嗯,我隻是買不起而己。”她自我調侃著笑了笑,道,“去下洗手間。”
“行。”
臨走前,她依稀聽見陳穎芝對著櫃姐說了句:“兩支都要了。”
洗手間對麵是母嬰區,薑海吟走出來後,看到粉粉嫩嫩的小衣服,忽然想起前幾天在朋友圈看到的圖。
一根驗孕棒,小琴發的,配的文字是:【二胎好孕,三個月啦,終於能說了,憋死老孃啦!】
對方是為數不多還有聯絡的人了,雖然隻是些日常分享,但她們還算得上朋友。
她準備買些母嬰用品,改天去看望一下。
本來打算自己挑,結果轉了小半圈後,連她一個生過孩子的都暈了。
東西太多,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選。
“請問,有配好的禮盒嗎?”
“當然有,您這邊請。”
店員一邊領著她往裡麵走,一邊詢問道:“不知道您想要什麼價位的呢?咱們這邊各種檔次的都有。”
“嗯,大概……”
“這種便宜貨你們也拿給我?!”
一道尖銳地嗓音傳來,打斷了薑海吟的話。
她順著望去,臉色微變。
“不好意思太太,您彆動氣,氣壞了身子可不好,您先喝杯果汁,歇一歇,我讓她們去倉庫裡拿些新款來給您挑,保證讓您滿意。”
白芊哼了聲,高舉黑卡晃了晃:“隻管拿最貴最好的,我肚子裡的寶寶可金貴著呢。”
“是是……”
薑海吟看著那張卡,燙金的字體,開頭是Z。
“怎麼了?看誰這麼出神?”
一隻手輕拍了下肩頭,是買完手錶的陳穎芝。
她緊抿唇角,冇回答。
旁邊的店員剛想開口,被察覺出不對勁的陳大小姐給製止住了。海吟無聲地歎了口氣,剛打算給鄒言發訊息,通知他來領孩子,卻聽對方用著很嚴肅地口吻,脆生生地說道:“薑律師,委托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,請你不要告訴我爸爸。”“……”她差點冇忍住笑出聲。這孩子實在太可愛了。用著最奶的聲音,說著最正經的話,反差感簡首萌死。望著那張繃得緊緊的小臉蛋,薑海吟決定予以尊重,她收起手機,點點頭:“行,那請你先說一說,你的委托事宜。”反正那幾份文書也不是特彆急,距離晚上的飯局還...